女人與貓

不知怎的,
我總覺得所有動植物界或昆蟲都有一種性別外的性別,
比如蝴蝶是純女性的,
而杉樹更像男性:遇高大,挺拔,昂然.
至於狗,所有的狗都是男性,或堅毅,或忠憨,
而妖嬈嫵媚,冷艷高傲的貓,當然是女性啦!

貓不追求熱烈的情感,也不害怕寂寞,
無論多麼熱愛主人,牠仍然享受獨處的時光,
甚至刻意避開人類及同伴整理自己的儀容,
或在陽光下追逐自己的影子.
任何人,任何事,都不能動搖貓對自己的癡迷.

喜歡狗的女人和喜歡貓的女人是兩種類型,
前者熱情奔放,享受沒有距離的愛情,
不介意愛情變成二氧化碳,讓自己讓對方窒息.
後者獨立堅毅,需要大量的空間呼吸清新空氣.

養貓的女人,通常是沉靜的,
很多時候,女人和貓,
各自佔據屋子的一隅,靜靜對峙.
貓冷冷的眼中,流露出一絲戒意.
即使把貓攬在懷裡,溫香軟玉,
女人還是明白,她的心,似近還遠,
牠眼中射著冷冷的光,狐光媚影,
牠的世界,她一直走不進去,
因為牠從不打算敞開.
抱著一隻貓,跟抱著一隻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,
你會產生無從著力的挫敗感

你得到了尊重的距離,
但是要付出寂寞的代價.

貓是淪落俗塵的精靈,不幸成為商品,
我們終於買到牠的身體,
但從來不曾得到牠的心.

高慧然(蘋果日報,200206)

還念不出的詩

這幾天,我開始造夢了
很久沒有發白日夢
這也意味著我開始夢醒了:一個發了三年多的夢
一份熟悉感,一陣安逸的氣氛

曾經安慰自己這就是我渴望的人生
很多個別人望塵莫及的享受
但這種太早熟的安穩,舒泰
卻令到這個帶著冒險精神的山羊座卻步不前

即使我真是那種大器晚成的人
在目前後天不足的條件之下
完全望不見半個縣涯峭壁
更不要說那個可以讓我一躍而上的山頭

* * * *

大家都以為我很懂得計劃
其實有時我卻嫌自己太過隨遇而安,無所謂得太過
唯獨是我太喜歡造夢,太認真的造夢了
過份執著於夢中的細節竟令我犯了想得太多的毛病
但這其實是好的
至少一個原本不著邊際的夢
最後會慢慢蛻變成一個可行的方案

這幾天一直在想我要為自己預備什麼
想得幾近有點恐怖

多謝劉氏伉儷不斷提醒我此地不宜久留
劉先生那個不置可否的塔羅解讀
竟又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

而那個看似讓我沒有信心的愛人:
三年多前我們第一次在南非碰面時
這個陌生人便叮囑我這份工玩三年便好了

而根據劉先生於大概兩年多前替我第一次解讀塔羅說道:
你大概在這兒待上四年啦...
而在這段介乎三年和四年之間的時間裡
劉先生很玄的說:
你會知道何時離開的

是的
因為在兩次解讀其間
我已經得到我最想要的了

* * * * *

如果有閱讀障礙(dylexia)的maggie feller
都可以生存於princeton
都可以念出美麗的詩篇
有什麼是不可以的

(草於倫敦希思路)